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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5章 揚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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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5章 揚帆

不值錢

孟老笑而不語, 錢一多就在旁邊,倒是幫他答了一句:“小羅,這事我勸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下。萬一哪個不長眼的人想打壓你, 找你麻煩,你一個人應付也挺難的。”

“老孟有幾個徒弟,他們歲數都不小了, 最小的都四十五往上,以後你們可以守望相助嘛。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, 就是沒有收到一個有靈性的弟子。你如果願意, 也算是圓了他這個夢。”

孟老有些意外, 錢一多平時可沒這麽熱心, 今天能這麽賣力幫他說話, 也挺少見的。

這件事黃副院長之前去找羅裳時, 確實跟羅裳提過。羅裳真的有認真考慮過。她心裏有數, 她的診所人氣越來越旺,表面上看來是好事,但好事後面往往會孕育著危機。

來她這兒看病的人多,口碑好, 那其他診所難免會受到影響,難免會心生怨恨。

之前她診所被人打砸, 就是個例子。

也不排除有其他人暗地裏恨她擋了自己的財路,就算不敢做打砸那種激烈的事, 但難免會有人存著些小心思, 一旦機會來了,就會想把她打壓下去。

所以, 羅裳心裏其實已經有了決定,這次孟老再度提起這件事, 足以顯示出他的誠意了。

羅裳就道:“只要老師不嫌我愚鈍,我就給您當徒弟吧。”

孟老高興得喜笑顏開,連聲說好。

另一個國手也在,見狀就讓孟老趕緊把見面禮拿出來。

羅裳笑瞇瞇地看著,倒也沒有去阻攔。像孟老這個級別的中醫高手,不會缺一些好東西的。

“用得著你們催?我早就準備好了。”孟老說著,從自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個長條狀的盒子。

“打開看看,這次準備得不算充分,這東西你先拿著吧。以後你要是有機會去京市,可以去我家裏挑幾件你喜歡的東西。”孟老心願達成,興致很不錯。

盒子裏裝的是一根人參,羅裳只看了看,就看出這根人參時間不短了。

“這得有二百來年了吧?”錢一多揪下一小截參須嘗了嘗。

“差不多吧。”另一位國手本來就是用藥大家,倒是不用嘗,看一看摸一摸就看出來了。

“也還湊和吧,現在五百年的人參在市面上都見不到了,也就一些醫學世家和大家族裏有收藏。二百年的也算稀罕物,這個禮還過得去。”

錢一多說完這些,又告訴羅裳:“以後去了京市,多跟他要幾件好東西,別t跟他客氣。”

別人不清楚這種人參的價值,羅裳怎麽可能不清楚?她連忙向孟老道謝。

孟老卻說:“機會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,也不用謝我,這是你應得的。這幾年我可以庇護庇護你,日後說不得還得仰仗你呢。”

“孟老說笑了,您有好幾個徒弟,真有事也不一定能輪上我。不過我要是能辦,我一定盡力就是。”

羅裳這麽說,既表達了自己的謙虛,也算是給了孟老一個承諾。

“行,有你這句話,也不枉我下這個決定。”孟老說。

“今天有點晚了,你先回去。回頭我把這事跟你幾位師兄說一下,老二跟你一個省,他在省會。哪天他有空,我讓他來見見你。”

羅裳連忙道:“要不,還是我去見他吧?”

孟老想了下,才道:“誰見誰這事,你要是不介意的話,就等我聯系上他再談吧。”

考慮到二弟子在省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孟老就想著,讓羅裳去省會找他,也不是不行。這樣可以去他所在的醫院看看,搞不好還能多認識點人。

說定此事,幾個人也就沒再多留,錢一多和另一位國手家裏都有電話,兩人給羅裳也留了電話,還讓她有空去家裏玩。

離開四院後,已經挺晚了,羅裳這次沒回山河路,反倒先騎車回了家。

公交車她擠過幾次,就有點怕了。現在能騎車她還是會盡量騎車。

回家後她本來想把韓沈的事跟家裏人說一說的,按她的想法,家裏人應該不會反對這事。羅爸羅媽對未來女婿要求也不算很高,長相過得去,家庭成員和睦,有穩定工作,對女兒也好,這就成了。這些條件,韓沈都是夠的。

但她到家時,門上竟然掛著鎖,家裏一個人都沒有。

平時這個點,羅媽都已經回來了。羅裳開門進去,在屋裏轉了一圈,就看到了壓在茶盤下邊的半張紙條,看字跡,是羅媽留下的。

她只上過小學三年級,常用字會寫,筆畫多一點的就不行了,所以短短一封信,裏邊還有好幾個用畫代替的字。

她的字寫得歪歪扭扭的,好像一幫喝醉酒的人在排排站。只能看出來是什麽字,至於美感,是完全不存在的。

“都沒回來?”

看完信,羅裳才知道,她爸要去外地工廠幫忙調試機器,她媽今天倒是能回家,但她們單位上級部門要來檢查工作,單位上下要大掃除,得忙到很晚才能回來。

羅裳不僅感嘆,到什麽時候上級領導要下來檢查工作,對於下屬來說都是麻煩事。

至於她哥,她連問都不用問,十有八/九還在忙著搞他那個大型玉雕設計圖呢。聽他那意思,好像要設計一個以龍為主題的項目。

羅裳這兩天挺累,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累。她連飯都不想吃,簡單洗漱了一番,就倒在床上提早睡了。

她媽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也不知道,她只知道自己睡到半夜時被餓醒,這時外面天早就黑透了,羅裳就著水啃了點餅幹,就重新躺了回去。

等她再次見到羅媽時,已是次日清早。倆人都急著上班,羅裳就直接騎車去了山河路。

她跟崔鳳山約好了,要先去崔記看看那個得了躁狂證的孕婦。所以羅裳先到了山河路,跟方遠說了下打櫃子的事,就又去了崔家醫館。

那個孕婦的情況確實要覆雜一些,但羅裳和崔鳳山商量一番,也順利地定下了方案。這個患者跟羅裳處理過的躁狂證病人相比,有病久致虛的現象,她不僅有痰瘀熱的邪實之證,還要考慮到虛實夾雜的情況。

羅裳跟崔鳳山聊這個病例時,崔三叔全程在旁邊陪著。他消息靈通,已經聽說了崔鳳山幫羅裳代班兩天的事。

等羅裳走後,他悄悄問崔鳳山:“鳳山哪,你跟羅大夫,你倆是不是有點什麽特別的情況?要是有的話,不用擔心家裏會怎麽想,我們肯定支持你。”

崔鳳山眼珠一瞪,面露不滿:“三叔,這話可不能亂說。我是男的倒沒什麽,羅大夫還得天天接診呢,不能亂傳話的。”

崔三叔看起來有點失望,心想這麽漂亮的女大夫就跟崔鳳山面對面坐著說話,這小子怎麽就知道聊醫術,一點都不開竅呢?

他不死心地道:“我可不是亂說,你倆年貌相當,在一起也有話說。萬一要是成了,不是挺合適嗎?”

“你倆還是同行,水平都高,正好可以一起經營醫館,在一起也能有商有量的。”

崔鳳山這下可聽明白了,他呸了一聲,然後道:“三叔,等我爸回來,我一定跟他說說您全心全意為醫館著想的事,這份心意特別強,都強到了要把我賣了的地步。”

“他不給您發點獎金,都對不上您這份心意。”

崔三叔怎麽可能聽不出崔鳳山話裏的嘲諷?可他要是能被這麽幾句話給擠兌了,那他早就當不起崔家這個經理人了。

“那敢情好,你爸要真給我發,我就收著。”崔三叔笑呵呵地道。

“說真的,鳳山,你要是真能把羅大夫給娶回來,最高興的可不是我。依我看,你爸才是最高興的那個人。要不,你考慮考慮?”

崔鳳山都快被他給氣無語了,這死老頭眼裏全是醫館,為了醫館的壯大發展,居然還想利用他的婚事?

他對羅裳當然是很有好感的,如果羅裳對他也有意,兩個人發展發展也不是不可能。

但他自幼學中醫,對古代士人所學的東西也是懂的,所以他相人的水平雖不如羅裳,卻能瞧出來,羅裳對他可全然沒那個意思。看懂了這一點,他就不可能再往前走一步。

想清楚這一點,崔鳳山呲笑一聲,反問道:“三叔,我敢打賭,您要是古代皇帝,您鐵定幹得出用子女和親這一招。”

崔三叔本來要走了,聽到這裏,竟然回懟道:“我倒是想,這次我就想用你來和親。可惜人羅大夫那邊沒戲,你這個和親的王子我連送都送不出去。”

旁邊還有倆大夫在,他們經常聽到崔鳳山和崔三叔互嗆,都習慣了。

聽到這裏,倆人不禁對視一笑,隨即抓緊逃離現場,免得一會兒崔鳳山丟東西時受到波及。

果然,崔鳳山被他三叔氣得拿起幾個本子就朝著他三叔丟了出去。

他在其他人面前脾氣一向挺好,可最近兩年,倒是常常被崔三叔氣得破防。

最氣人的是,這老東西臉皮刀槍不入,又因為他所做的事都是為了醫館發展,所以,就連崔鳳山他爸都經常回護這個三弟。

有時候,崔鳳山都想用膠帶把他三叔那張嘴給粘上。

羅裳回到醫館時,還不到十點鐘,已經有十七八個人等在診室裏和門口了。她沒時間想別的,稍微調整下狀態,就開始接診。

梁喬是下午四點左右到的,國慶節前,梁喬曾來找過羅裳,說要帶一位東南亞的商業夥伴來找羅裳看病。

這次梁喬一到,就跟羅裳說:“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人,大概四點半到,我先在這兒等會吧。”

這時候病人少了些,羅裳只放出四十個號,多餘的號一個都沒放。看病是需要思考判斷,和病人交流的。一天看太多了,她也保證不了治病的效果,畢竟她是人不是神。

這時候只剩下兩個病號沒走,羅裳示意梁喬先坐會,她先給一個病人紮針灸,又給另一個人號完脈,開了藥後,這才回到梁喬對面坐下。

“你還真夠忙的,我有的客戶都聽說過你。這可不是我說的,是客戶主動跟我提的。”梁喬說。

羅裳現在已是名聲在外,很多機關事業單位都有人來找她看病,生意人和周邊的普通百姓來找她的也不少。所以羅裳對於梁喬所說的情況倒不覺得吃驚。

梁喬這次過來,還幫她表姐帶了點禮物。她前陣子已經帶她表姐來道過謝,所以羅裳說:“怎麽還帶禮物?上次不是帶過了嗎?”

“給你你就拿著吧,你一個破開診所的,又不用擔心有人告你受賄,你怕什麽?再說就是一點吃的,不當金不爭銀的,收著怎麽了?”梁喬可不跟羅裳客氣,將盒子往羅裳座位後一放,東西就轉交到位了。

“你表姐現在怎麽樣?真不打算接受男方提出的賠償方案?一定要跟對方死磕嗎?”羅t裳問道。

對於梁喬表姐的決定,羅裳不讚成也不反對。

梁喬哼了一聲,恨聲道:“死嗑就死嗑,那男的一家合夥騙我姐,就因為我姐生了女兒,想離婚又怕我姐鬧起來,就搞假死這一招坑人,不要臉。”

“還幹部呢,這種人也配?不把他們拉下馬,我表姐這輩子心裏就舒坦不了。”

“錢我們家又不是沒有,不差他們那些賠償。反正不能讓他們繼續舒服舒服地上班。”

“想當體面人,就得做點體面人該幹的事兒,既然幹了,那又能怪誰?”

因為她表姐的事,梁喬憋了一肚子氣,估計最近也沒少幫她表姐出主意。

羅裳沒有急著插嘴,聽到這裏,才跟梁喬說:“你表姐不肯接受對方的賠償和道歉,堅持把這事鬧到男方父母單位。因為這事,那男的爸媽工作都沒了,他們家裏肯定恨極了你表姐。”

“你們當然出氣了,但這事要這麽辦,短時間內就不會完。”

“換位思考,對方既辦得出假死的事,那就不是什麽好人。所以你表姐最近得小心點,就怕對方氣急敗壞,你懂我的意思吧?”

梁喬也有點緊張了,她之前確實被男方一家人的嘴臉給氣夠嗆,但要是因為這種人,讓她表姐再度遇到磨難,就不是她所希望的了。

“那怎麽辦?”梁喬緊張地說。

羅裳轉了轉手中的筆,略想了想,隨後告訴梁喬:“你表姐出門時,不管帶不帶孩子,最好不要單獨出行,身邊至少要有個強壯點的男人。如果家裏不差錢,那就出錢雇個靠譜點的保鏢吧。你們考慮下,這事盡快安排好。”

梁喬聽得臉色煞白:“不會吧,他們不會幹出搶孩子或者傷害我表姐的事兒吧?”

羅裳攤了攤手:“那可不好說,他們就算想這麽辦,也不一定會親自動手,有可能會雇人。小心為上吧,家庭條件不差的話,雇個身手好的總能心安點,你說對吧?”

“有道理。”梁喬慢慢點了點頭,非常認可羅裳的話。

說完她表姐的事,梁喬就說:“裳寶,你再幫我一個忙唄?”說到這兒,她面上露出祈求的神色,還拉住了羅裳的手不放,來回晃動著撒嬌。

羅裳無奈地笑著把手抽回來,跟她說:“有事你跟我說就是了,你可別跟我撒嬌,我這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。要撒嬌,找你男朋友去。”

梁喬立刻道:“說的就是男朋友的事,我家裏給我介紹了一個,今天晚上七點前見面。我以前倒無所謂,見就見。但我表姐這事兒一出,我感覺我也不會看人了。”

“我以前見過那個姐夫,當年看他也挺好的,對我表姐也挺體貼,我沒想到他翻臉時能那麽狠,不想過了,就搞假死這一出。要不是你,我表姐過年過節還得給他燒紙呢。”

羅裳笑:“行行,我去還不行嗎?等我下班了,我跟你一塊過去。”

梁喬見她答應了,不由得松了一口氣,跟羅裳說:“裳寶,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。”說到這兒,她還伸手捏了捏羅裳的臉。

方遠就在旁邊待著,在等他找的木匠過來。所以梁喬和羅裳之間的互動,他就算不想看也看了個大概。

看著兩個女孩子親親熱熱說話,一口一個裳寶的,方遠只覺得肉麻得不行。

這時梁喬又道:“我那個客戶快來了,我去路口迎他,他自己不一定能找到地方。”

“行,你去吧,我去起針。”送走梁喬,羅裳就去把病人身上的針都拔了下來,又給他開了藥,這時,一天的診斷工作才基本結束。

方遠也等來了他找的木匠,羅裳看到人來了,就跟著他們倆去了制藥間隔壁的那間廂房。

房子裏原來放了兩個架子,用來放置藥材。

但那架子很簡陋,當初羅裳手頭沒幾個錢,用的是原來就有的舊架子,能放的東西有限,屋子裏還有大片空間浪費著。

現在羅裳手頭寬裕了不少,需要貯存的藥材也多了。她就讓方遠去找人設計了幾個帶格柵的櫃子,專門放在這個房間裏,用來放置各種各樣的藥材。

方遠負責跟木匠溝通,羅裳暫時沒事,就進去檢查收藏在裏面的藥材。

很多藥材都容易招蟲子,所以貯藏時要經常檢查,有的還需要曬。

擔心藥材出問題,所以她得時不時檢查一下,出現蟲蛀,得及時挑出來,該曬的也得攤在外面曬曬。

木匠拿著工具進去測量,羅裳便走了出來,跟方遠閑聊:“過兩三天打完架子,你還得去一趟花惜路。”

“到時候不用急著回來,可以在市場上好好逛逛,對比下不同商戶的藥材。那個市場我看過,有的檔口藥材也不錯,有的就差了。你得多多對比,該嘗就嘗,學學怎麽辯別,常用的藥材不超過百種,學上一陣子就入門了。”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方遠答應得簡單,心裏卻很清楚,羅裳讓他這麽做,實際上是有意培養他在藥材鑒定和制備上的本事。

這種機會,也就羅裳能給他,換個人他根本不指望不上。看著羅裳回了屋,方遠沒說什麽,又去了貯藥間。

羅裳直等到五點左右,也沒等到梁喬。

她想著,有可能是梁喬客戶那裏出了點變動,可能對方還沒到,或者臨時有了點情況。

但不管這個客戶來不來她這兒看病,晚上陪梁喬相親的事應該都不會變了。

她還沒等到梁喬,卻等到了按時回家的韓沈。

韓沈經過診室門口時,停了下來。他一手搭在門框上往裏瞟了一眼,看到羅裳在,就從兜裏掏出一個紙包,放在羅裳面前:“吃吧,新鮮的。”

羅裳笑著接過去,打開來時,面上明顯有些驚訝:“菠蘿包,你在哪兒買的啊?”

這種面包她已經好久沒吃到了。以前不稀罕,因為這種東西在現代很常見,這時候倒是不好買。

“我在單位附近的面包店買的,聽人說,女孩喜歡吃這種松軟的西式點心,還行嗎?”

羅裳笑著掰下一塊,放到嘴裏,稍微咀嚼,香甜的滋味就在口齒間綻開。本來是很普通的吃食,卻因為物資貧乏,很久沒吃過,倒顯出它的珍貴來。

“嗯嗯,很好吃,你也來一塊。”羅裳說著,掰下一塊,要往韓沈嘴裏塞。

韓沈仰頭向後閃避,並不想吃這些零食。

羅裳見他實在不想吃,這才放過他。但她隨即想到了梁喬相親的事,就跟韓沈說:“一會兒我可能還得走,不能留下來。”

“有事啊?”韓沈雖然沒說什麽,但羅裳卻有察覺到他心裏的失望。她猜測,他能早早回來,說不定是刻意騰出來的時間。

“嗯,陪我高中同學去相親,她怕對方人品不靠譜。”

韓沈知道羅裳看人的本事,所以她同學找她幫忙確實可以理解。

“行,你想去就去吧。”韓沈說出這話時,明顯是口是心非。

羅裳往旁邊看了看,見沒有人在,就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,小聲跟他說:“別著急,等我有空的。”

韓沈突然被捏,身休不由得一緊,臉上突地又紅了,唇角卻止不住地要往上翹。

“我知道了,方遠他們在幹活,我去幫忙。”聽到有腳步聲過來,韓沈不好再待下去,就匆匆走出了診室。

過來的人是木匠,他身後跟著的則是方遠。

木匠走到診室門口,問羅裳:“老板,這個櫃子你們要是要得急,我就帶我徒弟一塊兒幹,他也出徒了,手藝還行,你看這事兒行不?”

羅裳想著貯藥櫃也不是什麽精美的家具,就答應了:“先讓他過來跟著幹兩天,活沒問題就可以。”

兩人說這事兒時,方遠不禁打量了韓沈好幾眼。相到韓沈剛才匆匆從診室裏出來的樣子,方遠已經猜到了,韓沈可能是聽羅裳說什麽了。

韓沈平時的情緒都是穩穩的,現在他的嘴角硬壓都壓不下去,方遠真想讓韓沈照照鏡子,看看他那不值錢的樣兒。

木匠得了準信,繼續去幹活,方遠和韓沈也過去幫忙。

羅裳又等了一會兒,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梁喬。

她一到就向羅裳道歉:“不好意思啊,這位客戶他孩子也要跟著來,路上鬧得厲害,所以他只能把孩子也帶來了。”

羅裳看了眼孩子張著的嘴和扇動的鼻息,隨即道:“沒關系,人到了就好,這位先t生你哪裏不舒服?”

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不到四十歲,戴著一副金絲眼鏡,穿西服打領帶,腳上皮鞋擦得鋥亮,頭發則朝後梳著,是個考究而時髦的人。

羅裳不動聲色地看著對方,這個人沒有急於說自己的病,反而提出了一個問題:“不好意思啊羅小姐,我不是有意挑戰您的權威性。只是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,所以在看病之前,我想問問您。”

“可以啊,您想問就問。”只要不是惡意挑釁,羅裳自然是無所謂的。

也許這個問題真的讓此人覺得困擾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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